秃鹫们正在盘旋。
西莉亚·泰勒往后站了站，手里拿着酒杯，环视着拥挤的舞厅。这场筹款活动本该比工作更像是享乐，但她的竞争对手们心里却都想着工作。
房间的另一边，埃文·里斯站在一群人中间。他看起来很放松，似乎如鱼得水，轻松的微笑让他的英俊脸庞更加迷人。
一个男人长得那么好看，简直应该是一种罪过。高大、粗犷，他看起来就是那种适合穿着他公司设计和销售的运动装的男人。他身上散发着自信和力量的光环，最重要的是，西莉亚喜欢一个对自己充满自信的男人。
考虑到过去几周他们交换的那些长时间、充满探索意味的眼神，她要是没有考虑一下事情会发展成什么样子，那她就太傻了。
如果他不是一个潜在的客户的话。
一个她非常想拿下的客户。
她想要这个项目——她的老板和公司都指望着她——但她拒绝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而和男人上床。
西莉亚转过身，不想再看埃文·里斯，生怕自己会太沉迷于仅仅看着他。自从他解雇了上一家广告公司以来，他们就一直在彼此之间跳着微妙的舞。他知道她想要他——当然，是从职业意义上来说。该死，他可能也知道她想让他赤身裸体地躺在床上，但她不想纠结于此。也许今晚晚些时候，当她可以放纵一下幻想的时候。
问题是，任何时候像里斯企业这样的大公司解雇一家公司，就会变成公开的狩猎季节。其他公司像鲨鱼一样盘旋着。这是一个弱肉强食的世界，而实际上，她应该过去，像其他竞争对手一把他塞进喉咙里，但她忍不住相信埃文·里斯暗中对这种关注感到好笑。他采用了不同的手段。她确信这一点。
“西莉亚，很高兴你来了。你和里斯谈过了吗？”
西莉亚转过身，看到她的老板布罗克·马多克斯站在一英尺远的地方。他没喝酒。他看起来甚至对来到这里也不是特别兴奋。
她扬了扬眉毛。“燕尾服。布罗克，你看起来简直颓废极了。你是怎么让女士们退避三舍的？”
他哼了一声，嘴唇厌恶地卷曲着。“别说了，西莉亚。我把艾尔带来了。”
西莉亚越过他的肩膀，看到他漂亮的女助手站在几英尺远的地方。当艾尔朝她这边看过来时，西莉亚笑了笑，挥了挥手。
“你看起来很美，”西莉亚无声地说。
艾尔笑了笑，害羞地低下了头，但西莉亚还是看到了她脸颊上淡淡的红晕。
布罗克不耐烦地朝埃文做了个手势。“你为什么站在这里，而埃文·里斯却在那里？”布罗克扫视了一下房间，表情变得严峻。“我早就该知道那个老混蛋会在这里。”
西莉亚顺着他的目光看去，看到阿托斯·科特亚斯正在埃文附近的地方主持会议。虽然她不会对布罗克承认，但看到他们的商业对手如此无情地攻击埃文·里斯，她感到非常紧张。科特亚斯拥有金门推广公司，而且科特亚斯不仅在最近几个月挖走了马多克斯的一些顶级客户，他还对马多克斯发起了一场公关活动。这是一种肮脏的手段，但西莉亚一点也不感到惊讶。科特亚斯是无情的，他会不择手段地取胜。
“好吧，是的，”西莉亚低声说。“他的广告主管正忙着对付埃文。”
“你为什么不呢？”
她把手放在他的前臂上。她知道这个项目对布罗克——对马多克斯传播公司的每个人来说有多么重要。“我需要你相信我，布罗克。我研究过埃文·里斯。他知道我对他感兴趣。他最终会来找我的。我确信这一点。”
“你确定有五千万美元吗，西莉亚？马多克斯很小，而这种交易意味着我们的员工可以保住他们的工作，如果我们继续失去客户和项目，我就不能做出任何保证。”
“我知道我要求很多，”她低声说。“但我不能走过去，使出诱人的伎俩。”她朝站在埃文周围的那些女人做了个手势。她们毫不掩饰自己会为了签下他而走多远。“这是他所期望的，而你最清楚我做不到。我可以在创意上拿下这个项目，布罗克。我花了每一分钟的时间来准备这个方案。他不可能不会同意。”
布罗克仔细地看着她，他的眼睛里闪烁着敬佩的光芒。她喜欢为他工作。他很严厉。他很苛求。而且他是在纽约的上一份广告工作中，唯一一个听她解释发生的事情的人。
“我从没指望你用比你的才华更少的什么来拿下这个项目，西莉亚，”布罗克柔声说。“我希望我从未给你留下任何其他的印象。”
“我知道。我比你想象的更感激你的信任。我不会让你失望的。我不会让马多克斯传播公司失望的。”
布罗克用手梳理了一下头发，又一次扫视了房间。他看起来很累。的确，他工作很努力。这家公司对他来说就是一切。但在过去的几个月里，他的眼睛周围出现了新的皱纹。西莉亚最想做的就是能够把这个项目交给他。当其他人都愿意往最坏处想的时候，他相信她。
她抬头看去，看到埃文正穿过人群。“现在别看，但他正朝我们这边走来。也许你应该带着艾尔去跳舞或者别的什么。”
布罗克像他走来时那样迅速地转过身，融入了人群。
西莉亚啜了一口酒，练习着漫不经心，因为她真的感觉埃文靠近了。不可能错过他。只要他在附近，她的身体似乎总是要升高五度。
还有他的气味。即使在拥挤的房间里，在那么多女性香水的混合中，她也能分辨出他独特的气味。粗犷。男性化，令人垂涎的性感。这在她看来毫无意义，但她对他的一举一动都很敏感，这与她对他和他的公司所做的一切研究毫无关系。
“西莉亚，”他低声说。
她带着欢迎的微笑转过身。“你好，埃文。今晚玩得开心吗？”
“我想你知道我没有。”
她扬起一条眉毛，透过酒杯的边缘盯着他。“是吗？”
埃文从一个路过的服务员那里抢过一支长笛，把注意力完全集中在她身上。她所能做的就是没有在他炽热的注视下喘不过气来。就好像他当着一群人的面在她面前脱掉了她的衣服。她的血液沸腾起来，涌入她的小腹。他有一双美丽的眼睛，现在正贪婪地看着她，深入她选择的朴素的晚礼服之下。他让这看起来好像她穿着最暴露、最暴露的衣服一样。她感觉赤身裸体，在他的灼人目光下不堪一击。
“告诉我一件事，西莉亚。你为什么不和那些其他的食人鱼一起，说服我你的广告公司会把里斯企业带到顶峰？”
她的嘴角向上弯起一个微笑。“因为你已经在顶峰了？”
“你真会逗人。”
听到这句话，她的笑容消失了。他说得对。她在调情，这是她最不想做的事情。
她扫视了房间，其他广告主管正盯着她和埃文看。
“我并不绝望，埃文。我知道我很优秀。我知道我对你的广告活动的创意是多么精彩。这让我变得傲慢吗？也许。但我不需要向你兜售一堆废话。我所需要的只是时间来向你展示马多克斯传播公司能为你做什么。”
“你能为我做什么，西莉亚。”
她惊讶于这种露骨的暗示而睁大了眼睛。然后他继续纠正了她刚刚做出的错误假设。
“如果这些创意是你的，而且像你所说的那样精彩，我就不会选择马多克斯，以及这家公司能为我做什么了。我会雇佣你。”
她皱了皱眉头，讨厌她突然感到处于不利地位。她的手指紧紧地抓着玻璃杯，她祈祷它们不会颤抖，也不会背叛她的不安。
他好奇地看着她，显然察觉到了她的不适。
“这并不是一个提议，西莉亚。相信我，你会知道区别的。”
在一个大胆的举动中，他伸出一根手指，在她裸露的胳膊上划了一条线。她无法收回颤抖，也无法收回她皮肤上跳动的疙瘩。
“我的意思是，如果你用一个方案让我惊艳，我签了马多克斯，你就不会把我交给某个初级主管。我希望你能全面监督这个项目。”
“你打算签下马多克斯传播公司吗？”她嘶哑地问道。
他的绿眼睛里闪过一丝笑意。他很有节制地啜了一口酒，然后懒洋洋地看着她。“如果你的方案足够好。金门公司有一些好主意。我正在考虑他们。”
她的嘴唇紧绷起来。“只是因为你还没看过我的。”
他又笑了。“我喜欢自信。我不喜欢虚假的谦虚。我期待着看到你有什么想法，西莉亚·泰勒。我感觉你把我在你眼中看到的激情都投入到了你的工作中。布罗克·马多克斯能有你这样的员工真是幸运。我不知道他是否知道这一点。”
“我们现在要进入约会阶段了吗？”她轻声问道。“我不得不承认，我喜欢看着你被你所谓的食人鱼包围着。”
他把酒杯放在附近的桌子上。“和我跳支舞，然后我们来讨论约会时间。”
她的眼睛眯了起来。
他把一条精心设计的眉毛抬起来，做出挑战的样子。
“我也和金门、樱草花、旧金山媒体的女广告主管跳过舞——”
她举起手。“好吧，好吧，我明白了。你正在根据谁是最好的舞伴来做出选择。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