今天是凯文二十二岁生日,我提前半个月就开始计划了,想给我的心上人一个惊喜。
结果,我却撞见他和别人耳鬓厮磨,说着甜言蜜语。
“丽莎呢?她是商圈公主,哪像我这种平民老百姓。”
那女人的话里带着酸味,明显想借着凯文的嘴来贬低我。
那一刻,我的心跳漏了一拍。
我又期待又害怕凯文的回答。
两秒钟后,凯文开口了,语气里带着意料之中的嘲讽。
“公主?有哪个公主像狗一样,跪舔男人?”
他们的声音渐渐远去,我心上的伤口又开始翻涌。
我强挤出一个惨白的微笑,忍不住在心里骂自己。
明明早就知道了答案,却还是执拗地寻求肯定。这不是自虐是什么?
可是,我已经爱了凯文十二年,对他好已经成了一种习惯,很难改掉。
“丽莎,你来干什么?”
凯文的语气很不友善,那一刻我的心都跳了一下。
我缓缓转过身,看见他和另一个女人纠缠在一起。
“我来……”
我的辩解被凯文的不耐烦打断了。
“来缠着我,来确定关系,来逼我娶你。这么多年了,你至于吗?”
那天结束的时候,我记不清自己是怎么狼狈地从那里逃出来的。
但我知道,和凯文在一起,我连最后一点自尊都输光了。
半个月后,我在我爸五十岁的生日宴上,看到了已经二十二岁的凯文。
他成熟了许多,浑身散发着吸引力。
我控制不住自己,走上前去敬酒,他却小心翼地躲开了。
“不好意思,我的伴侣管得很严,不让我和陌生的女人有过多的接触。”
凯文的笑容更灿烂了,仿佛想到了什么开心的事。
“陌生的女人”这四个字对我来说是毁灭性的打击。
我和凯文一起长大,曾经我以为就算他不爱我,我在他心里的地位也是独一无二的。
但我错了,我高估了自己。
“好吧……”
整个宴会,凯文都躲着我,从他身上散发着浓浓的厌恶感。
凯文第三次擦掉被我不小心碰到的手之后,我终于开口了。
“你这么讨厌我……连碰都不想碰吗?”
凯文下意识地往我身后看,确定没有人跟来。
他烦躁地点点头。
“既然你知道,就识趣地离我远点。”
我几乎是从喉咙里挤出“为什么”这两个字。
我的心痛得要命,却故意去寻求更多的痛苦,把这句话传递给凯文,让他再用他的手刺我一刀。
“为什么?丽莎,你还敢问我?你不知道就是因为你,琳达现在才不肯嫁给我吗?她是我这辈子最爱的人。如果我们不能在一起,我绝对不会放过你。”
凯文的话掷地有声,让我几乎说不出话来。
我的眼睛模糊了。
半个月前,我的助理调查过琳达的背景。
她从小跟着琳达的阿姨学了些骗人的伎俩,骗了几个有钱的年轻人,让他们把心和钱都给了她。
我试着去提醒凯文,但他因此更讨厌我了。
我还记得那天他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。
他说,
“就算琳达骗我,我也心甘情愿。至于你,丽莎,给我记住,这辈子我都不会爱你。”
他说“这辈子”。
当然,这个男人的狂妄很快就遭到了报应。
琳达骗凯文把股份转给她,拿到股份后,她就跑了。
逃到了澳大利亚,和一个男人过着幸福的生活。
正好赶上白家内部动荡,有人想夺权。
我以为凯文这次终于能醒悟了。
可第二天,我从他的父母那里得知,他出国了。
去找琳达了,去找那个夺走他所有东西的女人了。
凯文的父亲心脏病发作,住院半个月。
凯文却置之不理,心里只有琳达。
还是凯文的母亲亲自把他从国外带了回来。
那天我刚好在医院,再次见面的时候,凯文毫不犹豫地给了我一巴掌。
“贱人,都怪你,是你这个恶毒的女人毁了我和琳达的机会……都怪你。”
凯文这次的旅程似乎并不顺利,他那双曾经美丽的眼睛,现在却变得黯淡无光,还布满了血丝。
我不在乎琳达跟他说了什么,我只知道他把一切都归咎于我。
那一刻,我无法形容我的感受,苍白、无力,还带着一丝好笑。
“所以,你要杀了我吗?”
我确信,如果凯文手里有刀,他会毫不犹豫地刺进我的胸膛。
“你想我不想……”
凯文的母亲成功地制止了他。
“你这个蠢货,都怪我惯着你,才把你变成现在这个冷血自私的样子。”
之后,没有人再理会凯文。
三米外的手术室里,红灯依旧亮着,凯文的父亲能不能熬过今晚,只能听天由命了。
可是凯文似乎并不关心他父亲的生命,不停地拨打着一个永远不会被接通的号码。
“不可能……琳达一定还爱我,她不会离开我的。”
凯文的母亲觉得他很烦,把他赶到了病房里,让他一个人待着。
凌晨三四点,凯文的父亲手术成功的同时,病房里的护士发出了惊呼。
凯文跳楼了,被那个抛弃他的自私女人逼上了绝路。
幸好楼层不高,他只是受了轻伤。
不然,凯文的父母就要提前承受失去儿子的痛苦了。
奇怪的是,凯文醒来后,还是继续嘲讽我。
可是,我的心却毫无波澜。
我像个旁观者一样,看着这个男人失去了理智,觉得很可笑。
“丽莎,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,你觉得阻止我和琳达在一起,我就能喜欢上你吗?做梦,这辈子都不可能。”
还好,我现在也是这么想的,不可能了。
三个月后。
凯文的父亲给我开了一个条件,给我百分之二十的股份。
我觉得这笔买卖不错,答应在股东大会上帮白家。
但就在最后关头,办公室里出现了两个不速之客。
“丽莎,你以为只有你才能帮白家吗?琳达也可以,这次她出国就是为了我,要赚一份配得上我的身份。”
凯文尤其得意,甚至在看到我的目光后,把那个女人搂得更紧了。
可是,这样的场景,现在对我来说,简直是愚蠢可笑。
我礼貌地朝凯文的父亲点了点头,退了出去,把舞台留给了凯文的“大英雄”。
虽然我不知道琳达突然回来是为了什么,但肯定不是什么好事。
还好,我已经摆脱了这个漩涡,所有的痛苦都不再属于我了。
凯文喜欢就好,可以慢慢享受。
是巧合还是命运的牵引,我去医院看望凯文的父亲时,又撞见了凯文和琳达争吵。
琳达这么贪婪的人,怎么可能只满足于百分之二十的股份?
她想要整个白家的家产。
当听到凯文默认这一切的时候,不光是凯文的父亲,就连我都感到了一阵寒意。
自己的儿子,养了二十多年,最后却帮助外人来算计他。
这种背叛,在古代,是要遭天谴的吧。
看到凯文的父亲不肯配合,琳达慌了,一把抓住他的手,强迫他签下股份协议。
我只是一个外人,无权干涉。
不知道是不是泛滥的同情心,我不仅干涉了,还打算把这个贱人送去警局。
可是,一切都发生得太快了,没等我反应过来,我就倒在了一片血泊之中。
是凯文,因为我报了警,抓了琳达,他要杀了我。
一把小刀,精准地刺进了我的心脏。
失去意识之前,我最后看了一眼头顶的白炽灯。
不知道这辈子最后一次看到的,是不是就是它了。
我的一生回忆,像放电影一样,在眼前闪过。
但那些属于凯文的记忆,却像被强行抽离,只剩下一片灰蒙蒙的模糊。
一颗泪珠,从我的眼角滑落。
凯文,我们这次是真的完了。
在ICU躺了半个月后,醒来听到的第一个消息,就是白家换了主人。
凯文的父亲,最终还是死在了他心爱的儿子手里。
凯文的母亲,无法承受这样的打击,疯了。
那一刻,我突然明白了凯文曾经描述过的,那种深入骨髓的厌恶感。
一种光是想想都会让人生理不适的感觉。
我现在对凯文就是这种感觉。
可是,我曾经那么“毁了”凯文和琳达,她怎么可能放过这个落井下石的机会呢?
可是,她所有的算计里,却忽略了一件事:凯文,在我心里,已经没有位置了。
他们手挽着手来了,无名指上戴着同样的戒指。
“丽莎,说起来,你还是我和琳达的媒人呢,下个月的订婚宴,你可一定要来啊。”凯文特意强调了“订婚宴”这三个字。
他想看我难堪,想看我为他发疯。
然后他就可以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,指责我是个傻瓜,竟然敢插手别人的感情。
可是我没有,我自始至终都保持着平静,就像听着一件无关紧要的新闻一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