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奧納多在他那些學生都安靜下來的時候,在白板上寫字;考試快到了,每個學生都更渴望學完最後的進度。在最後一個大標題的下面,李奧納多轉身面對他的教室,只見一雙雙渴望的眼睛正看著他。
「是,有什麼事嗎?」李奧納多問他的班級,掩飾著臉上的笑容,因為他知道他的學生們在考試前還有很多東西要 cover。他靠在白板上,雙手交叉在胸前。
他耐心地等著他的學生們問他任何他們心裡的問題,但像往常一樣,當他們緊張的時候,沒有人舉手提問。李奧納多從白板上離開,走到他的桌子旁坐下。
「好吧,看來你們都搞懂了,我希望你們每個人都能考一百分。」教室裡爆發出一陣歡呼聲,他笑了,這正是李奧納多所希望的。
幾年前,李奧納多做了一個決定,他要成為一名老師,這與他父親多年來對他的期望背道而馳。現在,當他看著他的高中生們爭論著考試卷中會包含哪些問題時,他笑了,很高興他能在弱勢學生的生活中做出改變。
李奧納多從椅子上站起來,環顧四周,他的學生們還在爭吵。
「拜託大家,坐下。」他要求他們,只要他打個響指,他們就都坐下了。
「很好,現在讓我們從頭開始。有問題嗎?」李奧納多問他的學生,他的口音聽起來與他從小到大的濃重義大利口音相去甚遠。
教室的一個角落裡,一隻小手舉了起來,她嬌小的身影被坐在她前面的那個男孩巨大的整體結構所掩蓋。
「是的,娜蒂。」李奧納多逗弄著娜塔莎,她捂著臉,咯咯地笑著。
「羅曼諾先生,我叫娜塔莎。」她提醒他,李奧納多對她笑了笑,看到他的學生們都來自艱難的背景,笑了,這就是他所需要的全部回報。
李奧納多拍了拍手,走向娜塔莎的桌子,停在她面前。李奧納多高大的身材挺立著,俯視著已經很緊張的娜塔莎。他對她笑了笑,她也回以微笑。
「只有你不再叫我羅曼諾先生,我才會停止叫你娜蒂。我的意思是,這讓我覺得自己像個老人。」李奧納多開玩笑說道。看到娜塔莎點頭同意並微笑,對他就足夠了。
「是,羅曼諾先生。」娜塔莎用他的母語回答他,這讓李奧納多很驚訝,他的學生們正在努力用他的母語西班牙語交流。
「問我任何問題?」
「先生,即將到來的考卷中會有代數嗎?」娜塔莎問道,她的問題在李奧納多的臉上帶來了微笑。他慢慢地轉過身,走回他的桌子。
「到目前為止我們所做的一切就是我能告訴你的全部。很不幸的是,這次沒有劇透。」他遺憾地告訴他的學生們,他們呻吟著。
「現在,還有其他問題嗎?」他問道,另一位學生賈瑞德舉起了手。「是的,賈瑞德,你想問我什麼?」
「是的,先生,你什麼時候給我們看羅曼諾太太?」賈瑞德問道。其他學生都笑了起來,李奧納多也笑了,在過去的幾年裡,他所負責的每一堂課都把讓他和他們家裡的女人約會作為目標。
「謝謝你問這個問題,賈瑞德,即使它與數學或即將到來的考試無關。嗯,我也在尋找羅曼諾太太。我相信你在哪裡有阿姨?」李奧納多開玩笑說道,這讓他的所有學生都歡呼起來,歡呼聲被學校鈴聲的聲音打斷,這表明是時候回家了。
毫無預警地,他們每個人都開始匆忙地收拾行李,渴望在漫長的一天學習後回家。
「同學們請記得複習,考試還有三天。」李奧納多朝著跑出去的他們喊道,他停在教室中間,彎下腰撿起所有被丟棄的紙張,然後笑了。他一站起來,李奧納多就愣住了,笑了。
「午安,李奧納多,如果我被允許這樣稱呼你?」隔壁的科學老師瑞亞問他。
「沒關係,我其實更喜歡被稱為李奧納多,而不是羅曼諾先生。」李奧納多鼓勵瑞亞,她笑了笑。她走向他,她的高跟鞋敲擊著教室堅硬的地板,直到她停在他面前。
「我看得出你喜歡你的工作。」瑞亞稱讚他,李奧納多回以微笑。他走過瑞亞,把他從地上撿起的紙放在他的桌子上。
「我不認為這是一份工作,這更像是一種激情。是的!我對我的學生充滿熱情。」李奧納多解釋道,希望他能阻止瑞亞走近他。當李奧納多滔滔不絕地講述他有多麼愛他的孩子們時,她笑了。
「別再說你的學生了,今晚你想和我一起共進晚餐嗎?」瑞亞問李奧納多,他友善地對她笑了笑,好像他知道她會問他這個問題。
「我很抱歉我必須拒絕你的邀請,但不幸的是,我必須參加家庭聚會。我將在週末和家人度過。」李奧納多遺憾地告訴她,瑞亞似乎很失望,但她的臉上卻掛著微笑。
「哦,我明白了。也許下次吧。」她告訴他,沒有等他回答就走出了他的教室。李奧納多嘆了口氣,再一次;他躲過了一顆子彈,是以瑞亞的形式,盡力用她的方式來俘獲他的心。
李奧納多一想到這件事就笑了;他只為他的工作和他的學生而活,而那範圍之外的任何事情都是他不會注意的事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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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奧納多握住方向盤,焦慮的感覺傳遍了他的全身,他開車經過了「歡迎來到德克薩斯州達拉斯」的標誌。儘管他愛他的家人,但開四個小時的車去拜訪他的家人過週末是李奧納多後悔的事。
在開往他父母家達拉斯的路上,李奧納多被提醒了他的家人在義大利和德克薩斯州有多大的影響力。他的家人幾乎擁有每一家商店、餐廳和酒吧,而他不想參與其中。
李奧納多從小到大都不缺任何東西,但有一天他想要一個更有意義的生活,一個他會努力工作並賺取每一分錢的生活。依靠幾代人的家族財富並沒有給他帶來安慰。
他的車停在有著「R」字樣的黑色維多利亞式鑄鐵大門前,這表明他終於回到了家,而且他現在不能回頭了。
就像時鐘一樣,大門打開了,李奧納多開車穿過巨大的鑄鐵大門。李奧納多把車開進了長長的碎石車道,開到了他父母的家,他把車停在他父母的托斯卡納風格的豪宅前,他的心沉到了胃裡。下了車,他知道這頓晚餐只會是一場災難,就像他父親舉辦的所有其他家庭晚餐一樣。
李奧納多走向入口,就在他能敲門之前,門打開了。李奧納多握緊了拳頭,這所房子裡的一切都像時鐘一樣運轉著,並且按照「T」字樣計劃著。
「午安,羅曼諾先生——」
「托尼先生,你不必這樣正式稱呼我的名字,李奧納多就很好。」他打斷了管家,管家對他笑了笑。
「如你所願,李奧納多,現在請進。」李奧納多走進豪宅,就像往常一樣,他父母家的富麗堂皇展露無遺。從水晶吊燈、義大利大理石瓷磚到橡木樓梯。
「你媽媽說讓我告訴你走到餐廳去,晚餐很快就會上桌。」托尼通知李奧納多,他點了點頭表示同意。一切都沒有改變,他的母親仍然是傳統的義大利女人,想把所有人聚在一起,保持家庭傳統。
李奧納多朝托尼點點頭,走向餐廳,每走一步,他都在心裡祈求勇氣去應付他的家人。
「我的孩子!」李奧納多的母親叫他,繞著餐桌走向他,擁抱了他。她的短小的手沒有完全環繞李奧納多的腰部,因為她踮著腳,親吻了他的臉頰。
「午安,母親。」李奧納多問候了他的母親,他也抱著她,閉上了眼睛,不記得上一次像他剛才那樣擁抱他的母親是什麼時候了。
他的母親放開了他,抬頭看著李奧納多的眼睛,她眼中的閃光足以讓他知道他的母親有多想念他,就像他想念她一樣。
「我想你。」他的母親告訴他,她的聲音在過程中破裂了。
「我也想你,媽媽,但現在我在這裡。」他向他的母親保證,他的母親把他護送到他的座位上。李奧納多坐在餐廳的椅子上,感覺與他在自己家裡的椅子大不相同。
他父母家的富麗堂皇是普通人會認為宏偉的,但對李奧納多來說,這更像是束縛在他四肢上的枷鎖。
「父親在哪裡?」他問道。他的母親停止了分發食物並停頓了一下,臉上掛著微笑。
「你父親正忙於一筆生意。」他的母親回答他說,很快她就給李奧納多上了菜。
「他昨天給我打電話,讓我來這裡。」李奧納多告訴他的母親。
「所以你來這裡只是因為你父親要求你來,而不是因為你想來嗎?」他的母親問道,失望地充滿了她的聲音。李奧納多放下餐具放在桌邊,因為他意識到他讓他的母親不開心了。
「媽媽,我不是這個意思?」他試圖解釋,但他的母親不會轉過臉來看他,作為獨生子,他的母親的幸福取決於他。
「太好了,我的兒子在這裡!」李奧納多閉上了眼睛,握住了叉子,他的父親的聲音是他不太喜歡聽到的,但為了他母親,他睜開了眼睛,笑了。
「下午好,爸爸。」他向他的父親問候,繼續吃他的食物。從他的眼角,李奧納多看到他的父親拉出一把椅子,幾秒鐘內,他的食物就被端上了桌。
他們三個人靜靜地吃著飯,在某種程度上,任何人都會認為他們是一個正常的家庭。完美的家庭形象讓李奧納多很緊張,他再次把餐具放在桌子上。
「父親,你之前打電話給我討論一些事情,我希望現在就進行那個討論。」李奧納多告訴他的父親,他的聲音很堅定,因為他看著他父親的眼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