克拉拉
今天購物中心超擠,害我開始懷疑是不是有啥特價活動。我從那些超嗨的客人堆裡擠過去,走到吃的區。我錯過啥了嗎?也不是說我每次都那麼清楚這裡或「群體」發生啥事,但我就只是在想…
我拿了來這兒要買的雜貨,走到櫃檯準備結帳。那邊排了一長串。我還是很好奇為啥今天晚上那麼多人來逛街。我乖乖地排隊,等著前面的人先處理,就跟個好女孩一樣。
我在心裡翻了個白眼,對自己的想法。當然啦,如果我想的話,我也能當個好女孩,但我就是不喜歡裝笨、假裝友善。我不想要別人踩在我頭上。我永遠抬頭挺胸。我們「群體」裡的大部分人都覺得我拽,因為我是「阿爾法」的「女兒」,但我才懶得管別人怎麼看我。
後來,輪到我了。我付了雜貨錢,走出門。
一股甜到爆、誘人到爆的香味衝進我的鼻子裡,害我的狼給醒了。我停下腳步,到處看看是啥味道。那甜味一直侵入我的鼻子,深入我整個系統。
我知道我應該要回家了,而且也晚了,但我的直覺不肯停,直到我找到那甜味是從哪來的。我走過購物中心,跟著味道走。每走一步,味道就變得更濃烈。
我穿過建築物旁邊的黑暗小巷。這裡夠陰森了,害我脖子後的毛都豎起來,但我的狼看起來超興奮。
「伴侶!」我的狼喘著氣。
啥?等等…
這味道超奇怪。我可以確定那不是人,但看起來也不像是狼。發生啥事了?我他媽的到底要去哪?
手裡的雜貨袋越來越重。我應該拿回家,但我的狼好像不在乎我把它丟在原地,然後像被催眠的女人一樣,跟著那甜味走。
那條巷子窄、暗又安靜。這不是個好主意,我的潛意識警告我,但我的狼才不管別的,只想找出那味道是從哪來的。
我把雜貨丟在後面了。搞不好有人會拿走就跑。我回頭看我丟的地方,但超黑,除了街上的微弱燈光,啥都看不見。
有東西動了!
那是啥?一道光速移動,快到我幾乎沒注意到。那味道變得超濃,我的嘴巴都開始流口水了。嗯…
又有東西動了,而且這次是在我後面。我的心臟開始在耳朵裡砰砰跳。有人站在我後面。我可以聽到那輕輕的呼吸,用我增強過的狼人感官。我應該要逃跑還是啥的。天啊!我應該要在這條黑暗的小巷裡,對著站在我後面、莫名其妙的人,把嗓子給喊出來。壞事可能會發生!
「伴侶!伴侶!伴侶!」
我的狼一直喘氣。我們的伴侶!
我盡力忽略我的狼想告訴我的事。
「妳迷路了嗎?」一道堅定但有禮貌的聲音從我身後傳來,害我全身發抖。我還是背對著他。我不知道是因為害怕終於見到我的伴侶,那個我花了一輩子等待的人。
我可以感覺到他在我後面。知道他終於來了,我竟然感到超安慰,真是奇怪。我閉上眼睛,試著想一些有道理的話要說或要做。
我慢慢地轉過身,面對他。他超高,這是我在這條黑暗巷子裡唯一能看到的。我可以看見他有個好看的頭…等等?我在想啥?
「妳還好嗎?」他問我。天啊!他的口音!超他媽的火辣又陌生!
「嗯…沒事。我只是在到處看看…」我結巴。
連我自己聽起來,我的回答也超蠢的。
「妳確定?我的意思是,妳看起來像迷路了。妳自己一個人,在這條黑暗的小巷裡做啥?」他似乎不太相信我愚蠢的回答。
「沒事。總之,我正要離開這裡。」我退縮了,然後走開,離他遠一點。
我不知道為啥,但我需要找藉口,離開他。我的狼傷心地皺眉,但我忽略她,走開,頭也不回。我可以感覺到他的目光黏在我身上,而我抓起我的雜貨袋,它奇蹟般地還在那裡。
靠!我不能就這樣走掉。他很有可能就是我的伴侶。我的狼早就感覺到了。我可能會就這樣走掉,再也見不到他。
我回頭,發現他還站在我走的地方。我希望夠亮,這樣我才能看清楚他長啥樣。
他眨眼間就站在我面前。哇!狼人的速度可以很快,但沒那麼快吧。他再次靠近我,害我身體發熱。他把頭歪向一邊,打量我的臉。我可以感覺到他嚴厲的目光穿透我的皮膚,他的存在控制了我的身體。我感覺需要撲到他的懷抱裡,求他帶我走,但我至少要保持我的尊嚴。
「嗨。」我勉強咕噥。
他輕輕地笑了,我的緊張感稍微緩解了。至少我可以看見他堅定的下顎邊緣和臉頰的輪廓。他的頭髮在他頭上梳得很整齊,他的衣服看起來夠正式,雖然有點過時。
他走近我,他令人陶醉的味道幾乎讓我流口水。我站在那裡,看著他把頭低下,湊到我的脖子上。他的呼吸在我皮膚上超溫暖。
我想我的潛意識已經昏過去了,因為我現在想不到任何有道理的事,除了讓這個陌生人靠近我的皮膚。
「妳不是人,對吧?」他一邊問,一邊聞我的頭髮。
「不,我是狼人。」我用超小的聲音回答,聽起來像耳語。我不擔心向他坦白我的身份,而且幸運的是,他沒跑掉。
「嗯…我懂。」他一邊咕噥,一邊聞我的脖子,他的呼吸輕撫著我的皮膚。我想我會暈過去,因為我的身體現在超興奮。
「妳的味道超甜。」他耳語。
天啊!我還以為是反過來。
「你也一樣。」我咕噥。我的喉嚨感覺很乾。
他用一隻手環住我的腰,把我拉向他。他的身體又硬又結實。我因為接觸而顫抖。
「妳一直在跟蹤我嗎?」他問我,沒看著我。我有嗎?我甚至不知道他是誰。我只是在跟著味道。
「我只是在跟著你的味道。」我回答。
「為啥?」
「我不知道。我就是忍不住。我以為你是我的伴侶。」我回答,咬著嘴唇,這樣我就不會繼續說了。他感覺不到伴侶之間的連結嗎?只有我感覺到嗎?
「妳的伴侶?」他驚訝地問。他終於看著我的眼睛了。所以他沒感覺到。我的狼因受傷而退縮。她很受傷,因為他沒有感覺到她對他的感覺。
「我很抱歉。這一定是個誤會。我要走了。」我說,試著掩飾臉上的皺紋。我試著掙脫他的控制,但他超強。他後來放開我,我就走了,沒有回頭。我快要哭了。
這不是我終於見到我的伴侶時,所想像的樣子。我希望他能感覺到伴侶之間的連結,像我找他一樣找我。我希望我們微笑,緊緊地擁抱在一起,但也許這一切都只是我腦中的幻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