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別悲傷地看著花瓣從玫瑰上掉落,要知道,就像生活一樣,有時候事物必須先凋零,才能再次綻放。」——未知
涼爽的山風吹拂著山脈,將山谷的氣味帶入宏偉的瑪拉切利宅邸。
白色粉刷的牆壁高聳著,周圍環繞著美麗的白色玫瑰叢和雪松樹籬。
一條寬闊的紅磚路從前門通往前門的台階,那裡豎立著高聳的白色柱子,保護著橡木前門免受惡劣天氣的侵襲。
幾名穿著黑色西裝和黑色高領毛衣的警衛在地面巡邏。偶爾有人會停下來對著耳機咕噥幾句,然後繼續輕鬆地散步。
背景中,可以聽到小提琴音樂。它從前廳流淌出來,即使小提琴手熟練地將其撥奏成尼科納·波加迪尼四號曲。音樂突然停止,一聲有力的女聲突然鼓掌。
「很好,凱特里娜,我們也來試試第六號,好嗎?」
這位留著黑髮、穿著白色和黃色連衣裙的女孩朝著這位成熟的女士點了點頭,然後開始演奏。
當小提琴甜美而憂鬱的音符流淌時,她的眼淚也流下了蒼白的奶油色臉頰。從一雙閉著的綠色眼睛流下,然後浸濕了她裙子的正面。
老婦人好奇地凝視著,不知所措,不知如何是好。
然而,凱特里娜繼續演奏,沒有注意到她的老師現在投來的擔憂的目光,她沉浸在她現在創作的音樂中。
音樂平靜了她,因為它從她的指尖流淌到她疲憊的靈魂深處。它舒緩著她,以一種無人能理解的方式緩解了她的痛苦。它似乎在訴說她的痛苦並安撫它,同時,它也暫時遮蔽了整個世界。那個帶來如此多混亂的世界,然而,她做了什麼才配得上這個?
凱特里娜彈奏了這首曲子的最後幾個音符,轉身看著她的老師。她下意識地用毛衣裹著的手背擦去眼淚,就好像什麼都沒發生一樣。
「嗯……」老師結結巴巴地說。「我想今天就這樣吧。」
凱特里娜點點頭表示同意,然後站起來,只說了一個字就走出了大廳。
比弗特夫人,這位年邁的老師,凝視著女孩遠去的背影,驚訝地搖了搖頭。
「這麼年輕的女孩,卻有如此多的悲傷!」
她拿起她的樂譜,把它們塞進她棕色的旅行包裡。然後,她開始走向門口,她的左腿微微有些跛。在門口,弗雷德里克先生幫她穿上棕色粗花呢夾克,這件夾克在她藍色碎花連衣裙前面幾乎扣不上。圓頂硬禮帽戴在她的頭上,稍微遮住了她灰白的棕色捲髮。她都準備好了。她微笑著,轉身看著弗雷德里克先生
「謝謝你,弗雷德里克先生。下週三再見?」
「是的,弗雷德里克先生。」她回答道,同時走進涼爽的森林微風中。
「這邊請,比弗特夫人。」一位警衛在門口迎接她,並帶她走下紅磚路,走向通往外界的高聳的黑色大門。
她最後看了一眼她身後留下那座令人印象深刻的建築,發出一聲疲憊的嘆息,為那個現在被困在那座巨大的石頭建築裡的悲傷女孩感到非常抱歉。但這也無濟於事。她只是一個老太太,而不是一個白馬王子。
「這邊請,比弗特夫人,您的車正在等候。」另一個警衛對她說,他輕輕地引導她穿過巨大的前門,走向一輛出租車。
「又是一個美好的日子,女士。」當她走到它旁邊時,司機轉過身來,臉上帶著微笑。她的目光閃回到宅邸,然後轉回司機。
「確實如此。」她笑了笑,然後靠回棕色皮革座椅上。
「常規路線嗎?」
她點點頭。
「你知道的。我不會錯過我的聖經學習小組或我的孩子們的。」
「是的,我知道。」他笑了笑,鬆開了手剎,讓車順著車道滑行,然後加入主幹道。
瑪拉切利宅邸離鎮上有相當一段距離,因此,每隔一個週三,比弗特夫人都會乘坐同一輛出租車上山,一個小時後再下山,監督在當地教堂舉行的聖經學習小組。
她是一位退休的音樂老師。然而,每隔一段時間,她就會收一個私人學生,就像凱特里娜一樣。同時,她仍在位於鉛筆城的聖母大教堂工作,擔任助理牧師。
她從未有過自己的孩子,但很久以前曾是一位牧師的妻子。然而,她的丈夫去世了,留下她在二十七歲時就成了寡婦。在那之後,她決定不再再婚,而是將自己投入到她的音樂中,並獻身於她作為她眾多受指導者的導師的使命。
出租車最終停在教堂辦公室前面,她給了司機幾張鈔票,然後拿起她的包下了車。
「再見,比弗特夫人。」司機叫道,然後開走了。比弗特夫人笑了笑,向他揮手告別,然後轉身走上通往大教堂大樓的前台階。
「比弗特夫人!」
「比弗特夫人!」
兩個十幾歲的女孩沿著樓梯往下走,興奮不已。
「來吧,讓我們幫你。」一個女孩說,同時取走了她的包,另一個女孩伸出手臂護送這位老婦人走上大教堂的樓梯。
「你今天的腿怎麼樣?」第二個女孩問她。
「沒事,詹妮絲。謝謝你的關心。」她回答說,這位高個子、苗條的女孩扶著她的手臂來協助她。
「課堂怎麼樣?」
「還好。凱特里娜真的很有才華。她的音樂很美妙。」
「哦,我希望我能聽到她的演奏。」拿著包的矮個子、年輕得多的女孩夢幻地回答。比弗特夫人拍了拍女孩棕色的捲髮,並嘆了口氣,對她的表情感到嘆息。
「我也希望你能聽到,伯妮絲。我希望你能聽到。」
「但是怎麼可能呢?她被鎖在城堡裡,有龍守衛著她。」
「伯妮絲!那是警衛,不是龍。」詹妮絲笑著抗議。
「什麼!你從沒聽說過寓言嗎?」
「那不是寓言。」
「不是嗎?那是什麼?」伯妮絲撅著嘴。
「我相信這叫做象徵主義。女孩們,讓我們停止爭吵吧。我們有一堂課,還記得嗎?」比弗特夫人終於調解了。
「是的,比弗特夫人。」這兩個人一起齊聲說道,然後扶著比弗特夫人走上通往主聖殿的樓梯。